游戏

明天,是宫野志保的20岁生日。

是的,今年她只有20岁。

简单打理下仪容,她拎起包,向屋外走去。

走到屋门口,她顿住了。

那是日历上打着红圈的记号。日历旁边,是两个相框。

其中之一有些老旧,另一个相框是新的,而照片上,则有着点点血迹。

她又由7岁长到了20岁,也早已有了新的身份。她是灰原哀,又像名为“宫野志保”时一样,孑然一身,孤独了十三年。

第一张相片上的她,仍是“宫野志保”,她的身后有姐姐,姐姐的旁边,是一头长发,戴着毛线帽的赤井秀一。三人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第二张相片上,她是“灰原哀”,在博士的甲壳虫车里坐着,旁边是少年们的嬉闹。她没有笑,表情轻松又无奈的看着因看球熬夜而倒在副驾驶位置上呼呼大睡的小侦探。照片的左下角,是举着自拍杆的博士的大脸。车外,有和暖的阳光;车内,有比阳光更温暖的,孩子们的笑容。

“今天的课,就翘了吧。”奇怪的念头钻入脑海,并迅速占领了主导权。

自从离开日本,她就没有了“假期”的概念。为了什么?世界上已经没有让她如此努力的动力了,不是吗?

可她也说不清原因,而事儿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今日,她累了,想休息了。

丢开手中的提包,她一纵身,跃回到了整洁的床上。拉开被子,把枕头竖起来放在床头。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选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陷进了床和被子组成的仙境里。

她并不常在这张床上睡觉,或者说,不常睡觉。工作通宵是常事。

一瞬间,她居然有些恍惚,不知道床上原来是这么令人舒服的地方。

床头柜上有酒,床头柜下有音响的电源开关。她几乎不喝酒,这一瓶,是化学院的某酒鬼老头儿送她的。巧了,也是Sherry

但今天,一切都变了。原本以为永远无性命之虞的美酒,今日却也在劫难逃了。

打开瓶塞,倒入杯中,轻轻抿了一口,她开始东张西望。摸出手机,除了各种各样的求爱短信之外,一无所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神通广大,打听得到她的手机号。

她爱鸟,真正的朋友只有一只栖息在她家里的小鸟。她没有把鸟囚在笼中,但那小鸟好像黏上了她,就是不走。久而久之,她也和小鸟熟悉了起来。

这会儿,鸟好像也还没醒,没有叽叽喳喳的叫。万籁俱寂。

突然,她脑子里浮现出“孤独”这个词儿。

什么是孤独?她不知道。反正无论是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过去的绝大部分时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进了20岁,本该更成熟的,不成想却……

她看见了手袋里自己的手作,那支乌木笺。自从变小后,她就莫名喜欢上了中国的古代诗词。

其中一支上面刻着“一蓑烟雨任平生”,另一支刻着“也无风雨也无晴”。本来是一对儿的,可没成想刚做好就被那个侦探死皮赖脸地要去了一支。

当时,她说:“这个不能给你啊侦探先生,两支乌木笺一起才能当镇纸用,这点常识你不会没有吧。”

他却说:“嘛,不要那么小气啊,LV包都给你买了不是吗?再者说了,一对儿不是正好吗?我们一人一个。反正还可以再做的,对吧。”

当时她觉得他真是欠抽,可谁知道,那玩意儿自从给了他,就再也没离过他的身。

后来,它断了,被崩塌的大厦压成了两截。我一直留着,可既然断了,就再也粘不回去了。就好像永远不存在的“破镜重圆”一样。

“人老了,怎么这么容易想起这些事儿呢?”她苦笑,摇了摇头,又把杯子倒满。

可是虽说不想,她也没什么办法。她爱他,虽然她一直刻意回避,但这是个既成事实,无法更改。

她一直有很深的负罪感,有时,她思考她为何会爱上他,可想来想去最后自己也没有个准数。

也许是从他刚见到她时所说的那些话开始的,又也许是从他奋不顾身把她扑出公共汽车开始的,有也许是他在月圆之夜从PISCO的枪口下救下她开始的,又或者是……

但他不属于她,为此甚至连累了angle

当时,小学组织活动“给二十年后的自己写一封信”,没想到他居然煞有介事的写了一大堆。可能是想他和angle的事吧。

她也想写,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她爱他,但她有这个权利吗?

那件事后,她一直封闭着自己。她以研究学习为名,拒绝女同学的party邀请,也拒绝了无数外国小哥儿的求爱。

她只想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理性上,她一直不奢望她和他会有结果。他有着足够的财力精力去学习完善自己,有着各种各样的人脉去给他擦屁股。在美国超速驾驶都能被人给摆平……呵,少爷秧子。

所以,他根本和她就不是一路人。他的阳光,他的耀眼,他的才华横溢,势必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出身地位过于悬殊的爱,所带来的只能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她三箴其口。

更何况,还有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

她这样的人,对于他身边的其他人来讲,最多只能做朋友,幕僚,甚至是情人。工藤家决不允许一个出身黑暗的人成为阳光大天使的女人。

她还记得,那年夏天少年侦探团露营。晚夏,她们住在乡村的一幢房子里,望得见河流和远处的群山。河床里的大鹅卵石又圆又白,河流不急不缓,在中央映出一泓蔚蓝。

孩子们和阿笠博士都去拿着小网小桶去抓萤火虫了,只有他和她,坐在河边,享受着安静。

当时他说:“呐,其实你没必要活的那么累,真的。你和我,其实根本不存在谁欠谁。无非都是受害者而已。”

或许是错觉,她几乎觉得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后来时间证明,这完全是她在自作多情而已。

但那一瞬间,夏夜河边的晚风,清凉澄澈,吹在她身上,似乎的确可以让她忘却烦恼。

那天,远处的群山宁静安详,没有乌鸦在飞。

眼前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转眼间,一瓶酒就见了底。

她拍打着脑门,叹着气。

这些年追求她的人其实相当不少。毕竟,她的气质,容貌和才华,不是几乎不加修饰的素颜可以磨灭的。她曾经很喜欢名牌包和各种昂贵的时装,对于化妆品的要求也是高标准。但现在,这些东西她已经用的很少了。更多时间,她都是一身普通的运动装打天下,也几乎不化妆。

有些外国小哥儿送她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她也一概不收。不成想,这举动居然让不少人会错了意,认为这是“内敛含蓄”的东方美。并展开了更加疯狂的追求。礼物越来越昂贵稀有,这也令她很头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有的男生实在是鬼点子多,找到了老头儿,让他帮忙打听她的情况。

老头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厚着脸皮去打听,但只得到了她的一句:“懒得打扮而已。”

其余,再无任何言语。

事实上,她不敢想,是真的不敢想。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穿着Dior的套裙和高跟鞋而不是运动装。这裙子绊倒了她三次,高跟鞋让她崴了脚。这身打扮的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炸弹爆炸,大厦崩塌。

Angle伏在冰冷的毛利小五郎和他身上嚎啕大哭的情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她,一切的始作俑者,瘫坐在地上,像截木桩子。

那之后,所有的时装和化妆品,她都没有再穿过。

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那样的错误!永远不能原谅!

脑中的这些破事儿一桩桩的往外窜,她摁了摁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些。不过徒劳。屋中几乎所有和他有关的物件儿似乎都活过来了,在提醒她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这些他不愿回忆的,糖衣黄连似的苦药。

她开始后悔了,正常来说,这会儿她应该正在老头儿的课上,或者正在实验室内带着学弟学妹们做研究呢。

可是,开了闸的洪水,是沙袋能截得住的吗?

她想起了组织,想起了博士,想起了赤井秀一的毛线帽和长风衣,想起了姐姐温暖的笑,想起了gin冰冷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想起了贝尔摩德的金发,还有……

但,这些人都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这个背负了最多罪孽的人活了下来。一心求死的人活了,想要逆转时间的恶魔和有公主需要守护的王子却死了。多可笑?一个求仁得仁真的就有那么难吗?

她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拼命工作了。

窗外,大风骤起,黑云压城。

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她想去关上窗户。却在雷声后跌坐在了地上。

想要挣扎爬起,被酒精控制的大脑却不允许她这样做。被惊醒的小鸟“啾啾”地叫着,它似乎在担心着眼前的大姐姐主人。

但此时此刻,在它的眼里,它的主人也不知是醉倒还是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可她,却感觉无比温暖。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如此的温暖和美好。

一片百日红花海出现在她面前,绵延无际。海的中心,有一棵梧桐树。树下一男子,身着白衣。

她忍着醉意,眯起眼睛,想要把两个男子的身影看成一个。

几乎同一时间,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她。

“灰原?”那人试探的问。

他的发音很奇怪,说的绝不是日语,但奇怪的是,她完全可以听懂。

而且,那声音,绝对是他。

她喝醉了,打破了身上的枷锁。

“趁醉装疯应该没问题吧。”她甚至没去想,就摇摇晃晃地扑了过去,又哭又笑。

“江户川柯南,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说罢,她软倒在男子怀中,放声痛哭。

她明白那不是他,现在这样的她同样不是她。可她心里仍愿相信。这句话,她在心里闷了了十三年,整整十三年!

几乎同时,听到她的话,他也是一惊。

“灰原,你刚才说什么?”他轻声的问。

“江户川柯南,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又一次的声嘶力竭,“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愣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一直认为她已经死了,死于最后一战的一刻流弹,死在那晚的梧桐夜雨中。

他更没有想到,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深吸口气,他抱起昏睡着的她。出乎意料的,她身体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幻境?梦?”他想,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不会让她再次溜走。如果是假的,是梦境,那他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他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他也不知道。但在最后一战之前,起码,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内心。

无论是从说话的语气,还是从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动作神态的小细节。他认为她都和他更适合,更般配。如果说兰的一举一动像是“思妇”,无疑还是她的格局更大一些。虽说世人都说他是有妇之夫,但她倒觉得未必。征战在外的将领,也许家里都会有一张苦瓜脸的正宫大房,但他们真正需要的,还是钟无艳式的搭档。在追逐梦想,孤身奋战的时候,她也会为你提心吊胆,但从不表露。她永远不会说”太危险了,不要去吧“这种傻话。因为她了解你作为侦探根本不会贪生怕死。一句简单的叮嘱足矣。

他清楚,如果是兰得到了他的全部,那么他失去的,就是他的心气和精神。或许会变成一个行事颠三倒四又没节操的怪人,成为下一个毛利小五郎。

因为没有哪个喜爱冒险的人会和一个像兰那样纯净的一尘不染的女人过一辈子。他们剩余的精力会逼疯他,然后她就变成了只能扎扎小人的陈皇后。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那些年的陪伴,那时重新开始的童年,那被偷走的十年。

虽然在现在看来可能是错的,在他回想起来,却顿觉如此美好。

但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想好他该怎样表达。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兰。他既不确定她是否对他有意,也不愿面对父母好友的责难和兰流泪的双眼。

他的人生原本像一辆铺好铁轨的列车,可在感情这个问题上,他虽不愿循规蹈矩,却也无力,也无法冲破轨道。

他想:“拖着吧,最后再说也不迟。”

可没想到,这一拖,就是永别。

那之后,他手植了大片大片的百日红,花海正中间,有一棵梧桐树。梧桐树下,有一方矮矮的坟墓。

墓碑上刻着:“江户川柯南妻江户川哀之墓”。

落成那天,他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墓碑,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表情。

下雨了,如当时一样的梧桐雨。那着白衣的侦探兀自坐着,大雨打湿了他的一身白衣,打得他脸上满是泪痕。

“呵,强撑罢了。”他自嘲着。

头顶,是灰黑色的天空,梧桐叶片片落下,如那些年与她的回忆,渐渐崩坏,崩坏后又凋零。

这雨一阵阵打梧桐叶凋,一点点滴人心碎了。啊呀,愁煞人也!

他哭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撕心裂肺的哭。

一次,   无意中,他翻出当时自己写的那封给二十年后的自己的信。

逐字逐句读完,他什么也没有说。铺开纸笔,写了回信。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却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骗自己。没人能理解他的想法,甚至他自己也不能。

丧父的兰,最终也没有等到工藤新一。她嫁人了,江户川柯南没有出席兰的婚礼。

那天之后,他继续着他的侦探老本行。不过,更拼命了就是。

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工作之外几乎不和其他人交往,脸上制式的微笑冷若冰霜,往往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不顾一切的打击着犯罪,只因他不想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再次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他的生活单调乏味又无趣,别人看他的眼光,好似看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史前异兽。

但他自得其乐。子期已逝,伯牙绝弦,这事在他看来太正常不过了。

直到今天,他遇见了她。

他从不怀疑眼前的她的真实性,因为这肯定是假的,人死不能复生。

但她的话,让他心头一酸。

“就当做是真的,相信应该也无妨吧。”

抱起她像梧桐树那里走去,想让她在那里休息一下。突然,他觉得似乎有东西落在了他脚面上。

低头一看,是断成两截的乌木笺,上面刻着“一蓑烟雨任平生”。

微风送来百日红的花香,沁人心脾。

“滴答,滴答”他的眼泪滴在了她的脸上。

“是她!没错!她爱我,她也爱我!”

灰黑色的天空,逐渐晴朗起来。

他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灰原,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刹那间,原本黑白色的单调世界,刹那间变得五彩斑斓。一轮彩虹,挂在了地平线的那边,花海的尽头。

“我不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但无论真假,从今日起,我会在这儿,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活,好好活。”

他把那封信,和他身上那支血迹斑斑的乌木笺塞进了她的怀里,那上面带着斑斑血迹,和她手制的“也无风雨也无晴”。

她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但他并不悲伤。他知道她留不住,但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好好地活下去,就很完美了。

“再见,亲爱的,我们能不能永远永不忘?”他放下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一点点的变淡,变淡,最后完全消失。

“再见,记得好好活着!”他说“她一定能听到的吧,一定可以的。”

 

她醒了,脑中清明澄澈。虽说是宿醉未醒,可梦中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真实。

小鸟扑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从窗台上飞出来,立在了她的肩头。

“啾啾,啾啾啾”小鸟叫着,像是在发问。

“我呀,喝醉了酒,飘飘欲仙似的做了一场恩怨情仇的梦。”她似乎能听懂小鸟在说些什么。就像她能听懂他,他能明白她一样。

怀里有一封信和一块乌木笺。那上面带着斑斑血迹,是当时她自己留着的那块“也无风雨也无晴”。

信封上的字体很熟悉,是他的笔迹。

她知道,刚刚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他没死,她也没死;他死了,她也死了。

还有,她爱他,他也爱她。

拆开信封,她轻声读着:

二十年前的自己

   你好

收到二十年后自己的来信,这种经历,一般人应该也不会有吧。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岁月是把杀猪刀。二十年前,你还是班上的班草来着。现在我估计你压根儿想不到,我也变成小姑娘讨厌的邋遢大叔了。

二十年前,你就是那眼里不进沙子的“正义斗士”,小哀说,那叫“赤子之心”,她说,人长大了,这种精神就可惜又可耻的丢了。

啊,看来我还有颗少年的灵魂呢。赤子之心还没丢,小哀这么说,哈哈。

说到这个了,当时总是笑话博士管不住嘴,一不留神就偷吃,然后被她抓住。这事儿,还是得亲生经历后才有发言权。哇,真是恐怖。上回去和服部吃饭,多喝了点酒,结果被她抓住,当了她一天的提款机。

你应该能想象出她的表情吧,其实,我也挺开心的。

话说,二十年前我不是把酒厂一锅端了嘛,为了这事儿,小哀还一直说她没有亲自给那群人送终,是个遗憾。

所以,我自然而然变成了出气筒,又是一次大出血。

嘛,如果你能看到,就把她带在身边吧。

你说你想知道我和小哀的婚后生活,这有什么好说的啊,提前扫雷吗?

说老实话,你根本不用纠结,你我的三观,和兰天差地别。我们都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的幸福。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忍不了没完没了的案件,等待和福尔摩斯。

她有她的渴望,你有你的理想。爱情这事儿,本不该互相迁就,当断则断。如果你能看到,就不要再让兰等下去了,那样对她和小哀都不公平。

当然,我还是很英明的,选择了小哀,哈哈。

说到小哀,你真应该对她好一些。别总拿人家当助手用。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给你弄解药,每天就是咖啡提神,你得劝着点儿,别弄成巴尔扎克那样了,到时候你可哭都没地儿哭。

前面我说的,一定要记住,别当儿戏,听见没?

上面说的太严肃,下面说点儿甜的。让你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多一些向往。

我们的婚礼参加的人不多,很正常,很多人都对我选择小哀很不理解,比如我爹妈。来了也是尴尬,还不如不来呢。黑羽那厮和他那个叫小泉红子的女朋友倒是来了。那厮和我同病相怜,他算私奔。我本来想欢迎他来着,结果这厮差点没把我戒指顺走,他真是要把我气死。

小哀那边,赤井秀一来了,比护隆佑选手来了。带了一件大阪全队的签名球衣。可惜那一年他们亚冠决赛输给了河南建业,没办法,巴索戈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真防不住。

之后他去了热刺,我们在英国又见他了。又送一件,那上面除了他,还有克林斯曼,罗比基恩这样的名宿和阿里,埃里克森,凯恩这些巨星的签名。

不过,你自然是不知道啦。

然后我们开始了“蜜年”旅行。花了整整两年半。从东京出发,大差不差地转了大半个地球。

见过乞力马扎罗的雪,亚得里亚海的黎明,斯特拉斯堡的教堂,凡尔赛的广场。

倒数第二站,是北京。

要离开的那天晚上,我们俩都喝了不少。

互相搀扶着走在景山东街上,她问我最后选择了她而不是兰,后悔吗?

你想想,这种蠢话,也就她能说得出。

我怎么会后悔呢?这是我的幸福啊!

回国后,她在东大的化学研究所工作,我还是老本行。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还算过得去。

篇幅所限,多余的闲话我就不讲了,完全剧透可是没有意思的哦。

最后,请你,当时的我,一定要让她亲手给组织送终。请你务必,务必记得。

最后,我不是工藤新一,我是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

二十年后

 

 

没有读完,信已经被眼泪打湿。

她知道,在他那里,她死了。他也和自己一样,孑然一身了十三年。

但他还要让她看到这封信,看到他本想带给她的生活。

他爱她,无以复加。

两个人,在两个世界,他们之间的爱情就能被阻隔吗?

所以,她也要好好活。一个人,带着他那份,好好活下去。

“啾啾?”小鸟表示疑惑。它没听明白她念得什么,只看到它的主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淌。

“啊,他说他爱我。他让我在这儿带着他那份,好好活下去。”

“叮咚”手机响。这时他才发现,她手机里的生日祝福,已经塞满了收件箱。

窗外,有清新的空气和澄澈的天空。天的尽头,挂着一道彩虹。

“阿拉,大侦探,请你也在那里,带着我的这份儿,好好活下去。”她笑了,笑脸是十三年来前所未有的干净,透明,发自内心。

“我们互相永不忘,说好了哦!”

 

 

-FIN-

 

 

 

 

 

写在最后:

本文本来是打算用作817征文的,后来也是一大堆事,包括赛季前瞻,还有球迷协会远征,还有和女朋友分手等等,一直拖着拖到现在才动笔写完。

灵感来源于燕池新专辑《燕返》中的一首歌《游戏》。

网易云上面的评论说得好:听了很多遍,越来越感到词里的悲凉。像是在讲生死两隔的二人,生者对亡者的怀念和未尽的爱。说不同的语言(已经阴阳两世),只要你活得更长久(斯人已去),肯不肯永不亡(已亡),最后直接讲你不在。因为你不在,我才游戏人间。取次花丛懒回顾,没有你,人间游戏无趣。

但这样的基调,我并不喜欢。所以,我设计了个相对来说比较正能量的结局。

也和作者本人的生活有关。这次失恋,我的反应就比较平淡。毕竟也是一年多的感情了,没必要死去活来的,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互不影响,最好。

毕竟,爱情分很多种。ca的爱情,在我心中,不该是很多青春小说里描绘的那样矫情,可能他们心里都会有疯狂的一面,也会因遗憾而让自己性情大变。但如果有了希望,就不会再像小男生小女生那样死去活来的了。

这里面有作者的一些私货进去,也有些是作者本人的生活体会。可能不会很讨喜。可能又一次严重ooc。而且文笔差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将就看吧。

最后推燕池,没听过的花九块钱可以在网易云买他的数字专辑,这个歌手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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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文豫狂人
  • 柯哀
明天,是宫野志保的20岁生日。是的,今年她只有20岁。简单打理下仪容,她拎起包,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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