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2 Palingen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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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就是了,NHR-M251.1,”赤井读出铭牌上的字样,同时两手抓住那盒子想把它拽出来,不过另一端还连着些线圈似的东西,于是他一边动手除掉固定用的胶带一边继续补充,“Neural-Holorecorder, 251.1型,Mobiletype,我们给这个设备系列起的绰号叫做‘聚魂匣’。”
 
  “难道说……这是用来……”阿笠博士嗓音嘶哑地问。
 
  “记录神经系统模式的仪器,是个通过被动压力感应启动的装置,这张床空着的时候就不会启动并产生电磁辐射,所以在一旁使用任何仪器都没法接收到其发出的信号。而床垫里本来就遍布弹簧,所以使用金属探测器也无济于事。甚至有这个可能,床垫内置的弹簧也被用来作为感应阵列天线的一部分。”
 
  “继续说。”新一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在那个隔断里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存储器,以及与其对应的接收器和驱动器,技术人员确认应该有配套的发送端才对。存储器标签上有个序列号,用于对备份点进行标识,SHR011EB3077EX,前3位和后两位分别是身份与状态标识符,中间的9个字符则是用16进制数字编码的时间记录。”赤井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开始翻页,“换算成36位的二进制码后,0到9位记录年份,10到13位表示月……这上面有剩下的编码协议,你们自己看吧。”他找到记录相关内容的那页之后把记事本递给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接过来,新一伸手也扯住记事本的一角,“7,21,19……这好像是……”
 
  “是啊,是她从这里留下最后一个记录的时间,我们由此推断发送端应该就在你这里。”
 
  “是我们离家的那一天,小哀在那之后用过床?”博士觉得奇怪。
 
  “很有可能,那药发作起来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难受,她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新一咬着牙肯定了这个说法。真是太迟钝了,他开始埋怨自己,既然之前的结果已经是那样,Vermouth的所谓“放弃Sherry”的说法本身也就是完全不可信的。所以反而是自己放弃了追求真相么?或者说……自己最终还是放弃了她,逃避着关于她的回忆,同时也逃避着真相?
 
  “这东西怎么供电?”阿笠博士只是很单纯地追究着自己还没打消的疑虑。
 
  “无线方式。”赤井丝毫不带保留,说出他所知道的,“在附近的供电设施上找找,大概可以找到微波源,应该还带着某种信号中转设备。”
 
  “那先别管这茬了,”新一摆摆手,“我对存储器更感兴趣。那东西是什么样?一个硬盘?”
 
  “我其实还没见过,真的。有段时间没在东半球工作了,这里是我下飞机后的第一站。你们要想看的话可得去那研究所。”
 
  “我们去!”阿笠博士像个孩子似的举起一只手。
 
  “好吧,等你们定好时间,给我……”话还没说完,他发现新一已经走出去抓博士留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噢……那好……顺便问问,”他扬扬手里的荚仓,“这东西我能不能……”
 
  “作为组织丢弃在这里的财产,它被博士先到先得了,”新一回头很认真的说道,“你想拿的话也该先领个搜查证吧。哦,你回国去领了也没法在这儿用……”
 
  “随你便。”赤井毫不在意地把荚仓塞回原来所在的位置,右侧嘴角略微上翘着,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江户川君!你这几年长高得也太快了吧!”Nicolas Goodspeed带着极为夸张的兴奋表情迎上来,展现他作为这个实验室新主的派头,“阿笠博士,你……又横向发展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新一瞪着眼看这个家伙接近自己,并不计较他的玩笑。
 
  “秀一没告诉你我在这儿?虽然这边的工作和我原先的专业方向不大对路,但进展还是不错的。再说把Sherry牵扯进来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管,刚听说有关的情况我就要求参与了。”
 
  “呃……我之前倒是已经猜到你们两人是相识的,不过……你跟她不至于感情这么好吧?”新一斜眼看他。
 
  “我当然不会否认她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孩子,”Goodspeed摸摸下巴,“不过你不要对我警惕得这么露骨行不?Well,我交待就是。当时用着Franklin这个姓,她在我们那儿研习传染病方向的内容,倒跟她后来做的事似乎没太多联系。背后有个来头不小的正式机构支撑,我还曾以为是官方背景呢。她本人满有趣的,我们熟悉了之后可是无话不谈的哦。”
 
  “所谓无话不谈只是存在于你的想象吧,那个家伙,明明神秘得不得了。”说完这句话,他不由轻轻叹口气。
 
  “她刚出现的时候确实是个很沉默的人,我行我素的,我听秀一讲过些关于她的事情,后来回想起来,或许是某种自我保护手段。不过大概两个星期接触之后,却多少可以看到她的真情流露。我猜是她那时候能接触到正常活人的机会都不多的关系。”
 
  新一对“真情流露”这个词莫名有些反感:“你语言能力不行就别乱用词藻,尤其不要在一个曾经让她伏在胸前大哭的人面前随便夸张。”
 
  “这有什么,我也见过她哭啊。”
 
  “什么?!”
 
  “没错的,有一次实验室里的溶菌酶用完了,供货正好跟不上,她的一个试验又有急用。结果不知用的啥招,她从食堂里摸了些洋葱出来。于是那天早上我们进实验室的时候,看见她正一边盯着桌子上切碎的洋葱一边收集自己的眼泪,然后还很认真地告诉我们她所要的并不多。这事儿听说后来成了那附近几个实验室间的经典传说,不过知道其原型的可没几人啦。”
 
  “是啊……虽然一直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新一偏过头说着,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等等!哭和流眼泪之间区别很大的好不好?”
 
  “也不能保证她那会儿就没想些伤心的事情帮助泪水分泌嘛。”
 
  “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见过她的身体呢。”新一心头无名火起口不择言,但话刚出口就暗自对自己的男性虚荣心唾了一口。
 
  “得了吧,我还见过士官长的脸呢。”
 
  “士官长?谁?”这个话题开始出现交流障碍。
 
  “我说……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们看看那存储器?”在一边很久插不上话的阿笠博士出声了。“当然当然!”看到Goodspeed转身去拿东西,博士凑近新一悄声问道:“新一!难道你以前真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乘机偷窥小哀……?”
 
  “喂喂……只是那次在杯户大饭店的壁炉边好不好,多少看到一点。”新一无力地降低声音辩解,要是让Goodspeed听到“饭店”这种关键字不知又要引起什么联想来。
 
 
 
  那是一个和3.5寸硬盘一般大的设备,银灰色的铭牌标记了些新一暂时并不那么关心的内容,侧面贴着的白色胶纸上打印有条形码和对应的备份点序列号,SHR011EB3077EX。“这里面困着她的灵魂。”双手捧着这物件向工藤新一与阿笠博士展示,Goodspeed郑重地对二人说。
 
  “这东西是……”新一扭头征询博士的意见,Goodspeed却插入进来:“他们说这是一个类似固态硬盘的存储器,不过里面装的不是闪存芯片之类……”
 
  “是个光学存储器,”阿笠博士读过那铭牌,于是打断了他。
 
  “是个光驱?”新一开始找能够插入光盘的开口。
 
  “不是我们常见的光盘驱动器,而是通过干涉光栅图样来实现信息记录的全息存储器,也可以归类为固态硬盘。简单说,是让一个信号激光束和另一个参照激光束发生叠加,产生相应的光干涉图样并记录下来。它的优越处在于只要改变参照光束的入射角度,就可以在同一个位置存储不同的信息,所以……”博士抬头四顾了一下,伸手抓过了旁边桌子上咖啡碟上的一块方糖,“边长大概有1.5公分吧……”
 
  “请问……您洗过手没……”Goodspeed以怜香惜玉的表情望着那方糖。
 
  “……以这方糖的体积,大概就能存储1TB以上的数据。”博士解释完,顺手将方糖扔进嘴里然后很满足地继续,“因为几乎没有可动部件和接触式读写,所以可靠性很高。同时也不存在寻道之类的障碍,甚至可以整页并行存取,在突发读写速度方面的优势是极大的。”
 
  “那么以它的存储能力,有可能承载重达21克的信息量?”新一问。
 
  “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另外我很在意的还有这接口的制式,之前只在……”
 
  “对应接口在里边房间的驱动设备上有。”Goodspeed对于当向导热情很高。
 
  “并不需要用你们的设备。”阿笠博士拍拍自己的背包,“虽然很罕见但是我有准备的,为了节省时间全带过来了,你不介意我现在就看看吧?”
 
  “当然,呃……对了,请别动上面的那个写保护开关。”Goodspeed指点道。
 
  “莫非你觉得我如此缺乏常识……?”阿笠博士从包里变出了手提电脑和各式数据线,不以为然地说,“很快就用好……咦?”他掏完背包开始在身上摸索。
 
  “难道又忘东西了?”新一挠头。
 
  “是……是啊……居然没带用电脑时要戴的那副老花镜。”阿笠博士窘状,“眼神不行的话还得多耽误点儿时间……”
 
  “要不你继续下去?”新一回到正题,“还完全没触及核心呢。”
 
  “用不着迁就我这边,”博士低头盯着LCD,举起一只手示意,“检查这东西也用不着耳朵。”
 
  “你对人类的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应该还了解吧?”Goodspeed问新一。
 
  “嗯,在法医学层面还是略懂的。功能机理上呢,大脑的运作依靠神经元组成的网络,神经元通过突触相互连接。神经元唯一的轴突送出信号,与之相连的其他神经元的树突则负责接收。如果说与记忆相关的话,我记得是叫做锥体细胞的神经元,分布在皮层和海马中。”
 
  “不错,但如果想要存储完整的人类灵魂,除了记忆之外,还得记录他或者她的思维方式,因此还要涉及颗粒细胞和梨状细胞等各种神经元细胞。不过从原理上来说,这些细胞都是以构成神经回路来实现功能。在早先有人提出过对大脑进行全息记录的假想,但是这个假想所要使用的手段实在太不实际了:在分子甚至离子的级别上进行测量和记录,技术上目前无法达到不说,存储那少说几十万TB的数据都很困难。实用性方面也有大问题。要想正确记录一个大脑的状态,恐怕先得把这个人干掉,这样才没有生命相伴的物理化学活动来干扰测量;就算能够完成记录,也没人能参照个设计图就拿一滩原生质恢复出人体中最精密的器官。”
 
  “知道什么路走不通,倒也是巨大的进步……”
 
  “你的耐心好像变强了。”Goodspeed有点惊讶自己没被追问到底哪条才是通途,“为组织工作的人都很大胆,正确地估计并利用了人体这个复杂系统必须的自适应和自组织能力。因此他们将记录的规模提高到细胞的层面:一个神经元细胞从各个突触收到电信号,当信号累加超过某个阈值才会向轴突发送信号,他们就记录那个阈值;突触间依靠谷氨酸这样的物质传送化学信号,他们就通过测量传递效率推断信号受体的数量并予以记录。覆盖整个神经系统的所有成员,大概1000亿个神经元细胞之后,就得到一个完整灵魂的镜像。”
 
  “这该怎么做到?以他们安放在博士家的那个设备。”
 
  “用电刺激促使目标的神经系统活动。主要是从刺激海马体开始,激活短期记忆并通过其中神经网络形成的索引功能在皮层调集长期记忆,同时也就促使大脑进行思维,从而激发大脑的各个部位并测量活跃程度。另外皮层中的感受区和全身的运动神经也在刺激的范围内。他们有一种比较大型的设备,使用药物将目标深度催眠后能够较快地完成记录,不过那个移动型设备功率小,效率也比较低,而且测量目标的生理水平也处在常态,副作用比较大。”
 
  “对身体有害?”
 
  “他们管这东西叫聚魂匣,不过我更愿意称它为'Dementor'。”Goodspeed恐怖地冲新一瞪大眼,“从得到的研究记录来看,对身心都会造成问题。比如被强行激活导致多梦——梦境本来就是对记忆的整理——从而睡眠差导致神经衰弱,引起食欲缺乏、畏寒、身体各种机能下降,同时却感到过于清醒。有研究对象出现狂躁和幻想,焦虑并拒绝交流,自我囚禁,感情脆弱、激进,还有人行为机械……”
 
  “停停停……够了!”新一开始理解她当时为什么越来越少在床上睡觉,而且自身大概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狠狠地摇头阻止Goodspeed继续说下去,“不说这个了……要怎么将记录的信息还原呢?假设只拥有一具……蜡像?”
 
  “同样的,电刺激,配合海马体中叫做位置细胞的神经元细胞被激发的θ节律,通过刺激对神经网络进行训练从而固定情景记忆;过程记忆的固定则还要刺激感受区和运动神经并间接影响小脑;意义记忆在去除情景记忆中的时间和空间信息后固定,这方面因为资料缺乏,在试验鼠身上也没有条件使用,所以还不大清楚。另外如果人为提高θ节律,我想阿笠博士会比较喜欢用‘超频’来形容这个手段,就可以加快记忆固定的速率。总之一切都极大地依赖神经系统自身的组织能力,当然以上还都是简单的原理……”
 
  “关于这些手段,你可有实际操作过?是不是要实施手术?”又一次不太礼貌的打断。
 
  “你是指物理型神经接入吧。组织的原型技术并不需要这么做,完全是非接触式的,但是我们还处在摸索阶段,所以把白鼠的天灵盖都磨掉了接上电极。目前通过跑迷宫这类试验,得到的阶段性结论是,以上手段确实可以起效。”
 
  “不过与完全实用化还有很长距离?”新一对这个保守的论调进行了研判。
 
  “实验室里的第一次成功都是从魔鬼手里得来的,之后路就变得难走了……从组织那里得到的知识储备开始捉襟见肘,就算是对啮齿动物进行的全息记录和还原都很不稳定,要不也跟你讲讲。”
 
  “坏消息总是要了解得越多越好。”
 
  “首先是成功率低下,能够显著有效的大概只有30%。另外15%左右在试验后呈现明显的神经系统创伤迹象,造成隐性创伤的还无法完全统计。还有一个对技术实用化影响很大的问题,就是晕动症。”
 
  “你是指……晕车晕船?”新一大感意外。
 
  “和那可以说是一回事。这么解释吧,你玩3D游戏吐么?”Goodspeed坏笑了一下。
 
  “一般在吐之前都打住了,坚持时间在3到5分钟不等。”新一不太正面地答复他。
 
  “既然如此你就该有亲身感受了。高等动物通过各种感官获得外界的信息,输入记忆的时候也是类似的过程,其中对一次视觉区的刺激会占很大的比重。但在你认为身体正在运动的时候,本该进行高度协调运作的一些其他感观并没有获得相应的信息,例如内耳中的平衡器官可能感觉不到身体运动的加速度方向,因为这些信息在原先的记忆整理中都已经被剔除。这下可就有意思了,即便在还原记忆的时候白鼠是被麻醉的,它们仍然可能倒在那里抽搐不止口吐白沫。我真给它们用过晕车药,有效果,但这毕竟不能当作最终的解决方法。”
 
  “莫非也需要之前你说过的药物进行深度催眠?”
 
  “有可能,不过目前对此药物的配方完全没有头绪。然而,或许相关的资料和设备还藏在这幢建筑中也说不定哦。此外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我们每次试验都出现短期记忆的缺失问题。”
 
  “缺失?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小问题’,详细讲讲。”
 
  “具体是这样的。记忆的产生在于神经元传递信号时,接收的一方储备的受体被流入的钙离子所磷酸化并激活,增补到细胞膜上形成更多的钠离子通道。钙离子另一方面激活核内基因,合成蛋白质以固定那些受体,从而使记忆也得以固定。试验白鼠中出现的记忆缺失情况,有些我认为是受体固定与否的差异所引起的,但是目前还不能确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也不清楚在成熟的技术中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解决。”
 
  “等等!如果……我是说假如,组织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她会不会忘掉那个备份点之前一段时间……的一些比较重要的,啊也不是,我是说,关于我或者博士……”
 
  Goodspeed饶有兴趣地看着新一语无伦次:“这一点我觉得你没有担心的必要。据我观察你们俩的关系还真的不怎一般——哎你别大惊失色地我可啥都没说——以这类信息的话一般会引起离子的反复通过,不被固定的可能性很小。对于人类来说,就算这个问题没有解决,被遗忘的也会是一些零碎小事,比如说当天的午餐吃了些什么。我现在问你,你可还记得上周一你的午餐菜谱?”
 
  “确实……想不起来。”新一甚至已经忘掉了昨日午餐的内容。
 
  “所以说,你看,这并不糟糕,不是么?”
 
  “是啊,不糟,确实一点也不糟。”新一发自内心地笑道,不过与此同时,他倒还有些希望那天下午不太令人愉快的作为也能被忘掉,“最后一个技术性问题,被存储的记录有没有可能被人为修改或者破坏?”
 
  “破坏东西很容易,不过如果单纯毁坏一部分数据的话很难起到抹去部分记忆的作用,倒更有可能使得数据无法被用于还原。这个全息存储器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的迹象,物理和逻辑上的都没有。至于修改嘛,这就更不可能了。即便是组织的科学家也没有破解过脑科学的真正核心,因此他们才使用了制作‘镜像’的这个方法,并且据我所知没有进行过深入解读的尝试。这样一来除了存储器内一些人为写入的log记录,对其他部分的修改跟单纯破坏是没什么两样的。”
 
  “我看要是能顺利解读的话,你们也不会有分享这套东西的意图了吧?”
 
  “这么说也在理,即便是一个代表国家强权的政府机构,面对着这些宝贝玩具,行事起来也总像个恶劣的小孩子。不过如果有下次,最好别顺带将我也一道鄙视……思维的机理太过神秘,我们在意识层面上处理的信息不过每秒10Bit,但是控制和处理来自感观的各种信息,进行跳跃式的联想,激发感性认知,等等等等,处理的数据据说能高达每秒百亿Bit。所以有研究者认为思维的物质基础根本就是量子的,因为有实验表明,如果切除部分脑组织,记忆不是相应地被剥离一块,而是成比例的退化。这样一来大家想到的解决方法也不过是镜像化整个神经系统,避开毫无头绪的解读而已。”
 
  “好吧,关于你的研究进展我是大致了解了。然而,目前进行过记忆还原的试验对象应该是白纸一张的新生小鼠吧?那么相对于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问题……”
 
  “研究人类复制的技术么?对啊这在伦理和法律方面的争论已经太久了,尤其是那些共和党人……”
 
  “不是说这个!”新一脱口而出,然后定了定神,“虽然……这很奇怪,从一早到现在我都没有任何关于伦理道德方面的考虑,那些争议对我来说就跟完全没存在过似的。”
 
  “我倒觉得那些参议员的家人如果都发作些遗传病,胚胎干细胞之类的研究就没那么多说三道四了。”Goodspeed冷酷地说,希望能够起些安慰作用,“这些事情总得先做过,然后再承担。那么,你打算说什么来着?”
 
  “我是在想,即便手头有成熟的人体克隆技术,我还得回去进行翻床单找头发的工作……”
 
  “前者倒是还不够成熟,不过障碍恐怕比脑镜像还原还少;至于后者……如果你是想找到遗传信息载体的话,我这里有啊。”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样告诉新一。

(3) Resurrections Beneath The Front
panzerVI
  • 柯哀
  • SNR
  • 科幻
在马里兰与弗吉尼亚边界附近零星散布的陈旧烟草仓库中,这一座算不得有什么特别。在适合修缮房顶的好天气里,若在工作间隙用望远镜指向东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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