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水(1)

别掀开被那些活着的人称之为生活的华丽面纱……”——雪莱

 

Chapter.1.

(1)

喀麦隆Nkam省里的一个小村,是宫野志保的现居地。

她在五年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国际主义战士。

刚离开日本时她是富家小姐,现在混在这里当医生。回想起离开日本后的这二十年,似乎一件事都没办成。比起那位如同天皇巨星般的大侦探,可不只是差了一点半点。

这些年她老了不少,有时候自己照照镜子,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要奔六的人了。一方面aptx-4869对她身体的伤害不小,另一方面这里的条件也的确太艰苦了些。

一穷二白,时常停电,卫生条件差,交通不方便,任务繁重……

不过,这里也有这里的好。起码空气好,消费水平低,而且这里没有那些矫情的情情爱爱,没有庸俗势利的研究所所长,没有伦敦抑或纽约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没有讨厌的诺奖指标,也没有组织。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纯朴善良,是真心的尊敬她。

拿出那本被快翻烂了的《面纱》,宫野志保笑了,左脸颊上一道直达左眼的伤疤,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今年她四十八了,已经老态初现,眼角上已经开始有了皱纹。

这里的人们叫她独眼天使,开玩笑,她还以为自己是毛利兰呢!

二十年间,她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虽不是每天坚持,但毕竟二十年的积累。如果把它们打印下来,怕也是有两三麻袋之巨。

躺在床上,往小陶杯里倒了些乡民自酿的酒。她小口啜饮着,任辛辣的感觉直冲喉咙。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既痛苦又舒适的口感。上次巴索戈埃托奥还有宋他们打义赛,让她去开球。结果不知谁那么欠,送给她一瓶Sherry。她似故人般对待Sherry,而那东西清甜的口感却已经不适于她现在味觉减退后的舌头了。

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里那个存了二十年的文档,缓缓地浏览着,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电影。不知不觉,她头有些晕。

宫野大夫,又在看日记啊?进来的人担着两桶水,浑身皮肤黝黑,衣衫褴褛。但眼中无一丝势利和世故,有的仅仅是不染纤尘的善良和纯朴。

没读过书的所谓落后民族,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了。他们不会蒙人害人,因此被骗被害,愈发落后。

他们虽然没那么多规矩,但和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人一比,简直就是圣人。如果自己现在成了独眼天使,应该就是托了他们的福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之理。

我说宫野大夫,你那上头究竟写的是什么,总问你你总不说。要是有什么难处,你这样总憋着,我们也没法帮你不是?

你又不识字,我让你看什么?还有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会下地走路了,赶紧回去陪媳妇,没病还总喜欢上我这来。干什么?蹭酒喝?着酒劲,宫野的话就有些不太着调。不过这些乡民也都习惯了。毕竟,若不是她,村里没一个人能在前年的大瘟疫中活下来。

嘿您看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还有啊大夫,您还是少喝点吧,您是医生,这个道理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说句自私点的,您身体不好,谁给我们看病啊……老大不小了的,四十多了吧,也没个男人,太可怜了些吧……我媳妇让我盯着您,别让您累着。毕竟没有您,哪有我儿子和她这两条命啊……”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

好啦好啦,我今天没什么事。你要是想听我说话,我就给你讲讲我为什么会来这。听完你就全明白了。

宫野志保的心态很好,她现在觉得她和中国的陶渊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自己做的事要更有意义些。那位诗人仅仅独善其身,而她则开始兼济天下了!

不过,这样的自己,跟一个女匪首一样打扮装束作风的自己,四十年前可曾想到过?

她把字体调大,揉了揉眼睛,开始讲述她这些年的日记故事。

那文档的第一行写着一句话:

别掀开被那些活着的人称之为生活的华丽面纱……”——雪莱


燕返
尤文豫狂人
  • 柯哀
  • 同人
  • 完结
本来打算《游戏》《桑榆》《狂流》从短到长扑街三部曲的,没想到居然又冒出这么一篇《燕返》。预计是《潮汐去》《东流水》《燕归来》三中篇合一长篇。肯定是he,但未必有多甜的糖。我慢慢写,看官们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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